读者文摘精粹版3:天使走过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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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使在人间 (5)

他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大喊:“阿曼达,我的儿子!”跪在地上大哭了一阵后,他猛地想起自己常对儿子说的一句话:“不论发生什么,我总会跟你在一起!”他坚定地挺起身,向那片看起来毫无希望的废墟走去。

他每天早上送儿子上学,知道儿子的教室在楼的一层左角处,他疾步走到那里,开始动手。

在他清理挖掘时,不断地有孩子的父母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这片废墟,他们痛哭并大喊:“我的儿子!” “我的女儿!”哭喊过后,他们绝望地离开了,有些人上来拉住这位父亲:

“太晚了,他们已经死了。”

“这样做无济于事,回家去吧!”

“冷静些,你要面对现实。”

这位父亲双眼直直地看着这些好心人,问道:“你是不是来帮助我?”没人给他肯定的回答,他便埋头接着挖。

救火队长挡住他:“太危险了,随时可能发生起火爆炸。请你离开。”

这位父亲问:“你是不是来帮助我?”

警察走过来:“你很难过,难以控制自己,可这样不但不利于你自己,对他人也有危险,马上回家去吧。”

“你是不是来帮助我?”

人们都摇头叹息地走开了,认为他精神失常了。

这位父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儿子在等着我。”

他挖了8小时、12小时、24小时、36小时,没人再来阻挡他。他满脸灰尘,双眼布满血丝,浑身上下到处是血迹。到第38小时,他突然听见底下传出孩子的声音:“爸爸,是你吗?”

是儿子的声音!父亲大喊:“阿曼达!我的儿子!”

“爸爸,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爸爸!我的儿子!”

“我告诉同学们不要害怕,说只要我爸爸活着就一定会来救我们,因为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你总会和我在一起!’”

“你现在怎么样?有几个孩子活着?”

“我们这里有14个同学,都活着,我们都在教室的墙角。房顶倒塌下来架成了个大三角形,我们没被砸着。我们又饿又渴又害怕,现在好了。”

父亲大声向四周呼喊:“这里有14个孩子,都活着!快来人!”过路的几个人赶紧上前来帮忙。

50分钟后,人们开辟出来了一个安全的小出口。父亲声音颤抖地说:“出来吧!阿曼达。”

“不!爸爸。先让别的同学出去吧!我知道你会跟我在一起,我不怕。不论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总会跟我在一起。”

这对了不起的父子在经过巨大灾难的磨练后,无比幸福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系于一发

毫无经验的初恋是迷人的,但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是无价的。

——马尔林斯基

卡尔·施普林根·施密特他们想:让姑妈把秘密公开吧!我们虽然年幼,但毕竟长大了,好歹也快成年了。有什么事不能对我们说呢?埃弗里纳姑妈真不用对我们保什么密了。

就说那个圆的金首饰吧,她总是用一根细细的链,把它系在脖子上。他们猜想,这里准有什么异乎寻常的缘由,里面肯定镶嵌着那个她曾经爱过的年轻人的小相片。也许她是白白地爱过他一阵哩。这个年轻人是谁呢?他们当时究竟怎样相爱的呢? 那时情况又是如何呢?这没完没了的疑问使他们纳闷。

卡尔·施普林根·施密特他们终于使埃弗里纳姑妈同意给他们看看那个金首饰。他们急切地望着她。她把首饰放在平展开的手上,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塞进缝隙,盖子猛地弹开了。

令人失望的是,里面没有什么相片,连一张变黄的小相片也没有,只有一根极为寻常的、结成蝴蝶结状的女人的头发。难道全在这儿了吗?

“是的,全在这儿,”姑妈微微地笑着,“就这么一根头发,我发结上的一根普普通通的头发,可它却维系着我的命运。更确切地说,这一根纤细的头发决定了我的爱情。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也许不理解这点,你们把自爱不当回事,不,更糟糕的是,你们压根儿没想过这么做。对你们说来,一切都是那样直截了当:来者不拒,受之坦然,草草了事。”

“我那时19岁,他——事情关系到他——不满20岁。他的确是尽善尽美,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爱我。他经常对我这样说,我该相信这一点。至于我呢,虽然我俩之间有许多话难以启口,但我是乐意相信他的。”

“一天,他邀我上山旅行。我们要在他父亲狩猎用的僻静的小茅舍里过夜。我踌躇了好一阵。因为我还得编造些谎话让父母放心,不然他们说啥也不会同意我干这种事的。当时,我可是给他们好好演了一出戏,骗了他们。”

“小茅舍坐落在山林中间,那儿万籁俱寂,孤零零地只有我们俩。他生了火,在火灶旁忙个不停,我帮他煮汤。饭后,我们外出,在暮色中漫步。两人慢慢地走着,我们都没有说话,强烈的心声替代了言语,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们回到茅舍。他在小屋里给我置了张床。瞧他干起事来有多细心周到!他在厨房里给自己腾了个空位。我觉得那铺位实在不太舒服。”

“我走进房里,脱衣服睡下。门没上锁,钥匙就插在锁里。要不要把门锁上?这样,他就会听见锁门的声音,他肯定知道,我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这太幼稚可笑了。难道当真需要暗示他,我是怎么理解我们的欢聚的吗?话说到底,如果夜里他真想干些风流韵事的话,那么锁,钥匙,都无济于事,无论什么都对他无奈。对他来说,此事尤为重要,因为它涉及到我俩的一辈子——命运如何全取决于他。不用我为他操心。”

“在这关键时刻,我蓦地产生了一个奇妙的念头。是的,我该把自己‘锁’在房里,可是,在某种程度上说,只不过是采用一种象征的方法。我踮着脚悄悄地走到门边,从发结上扯下一根长发,把它缠在门把手和锁上,绕了好几道。只要他一触动手把,头发就会扯断。”

“嗨,你们今天的年轻人呀!你们自以为聪明,聪明绝顶。但你们真的知道人生的秘密吗?这根普普通通的头发——翌日清晨,我完整无损地把它取了下来!——它把我们俩强有力地连在一起了,它胜过生命中其他任何东西。待时机成熟,我们就结为良缘。他就是我的丈夫——多乌格拉斯。你们是认识他的,而且你们知道,他是我一生的幸福所在。这就是说,一根头发虽纤细,但它却维系着我的整个命运。”

上帝住在篮子里

爱是生命的火焰,没有它,一切变成黑夜。

——罗曼·罗兰

欧·亨利在中学读书的日子距今已有很多年了,但当时所做的一次作业却永远留在他的脑海深处。那回,他们班被布置去写某个70岁以上的人,为此,欧·亨利决定拜访一家护理院。

欧·亨利先到办公室,解释了他的任务,那儿的负责人告诉他可以去6号房。

透过敞开的门,欧·亨利看到,这间屋子里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墙上还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枝玫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坐在椅子里,正专心地编织着什么。

欧·亨利敲了敲门板,她抬头四处寻找,并眯起眼问:“谁?”

“学校安排写一篇有关老年人的文章。”欧·亨利紧张地说明。

“请进,”她停止编织并拍了拍床,“坐这儿。”

欧·亨利坐下后,老妇人又回到了她的编织工作中去。

“您在织什么?”欧·亨利问。

“上帝在我的篮子里。”她回答。

欧·亨利稍稍提高了点儿说话的声音:“您在织什么东西?”

她再次停下手,看着欧·亨利微笑着回答:“上帝在我的篮子里。”

欧·亨利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然后将目光停在她装绒线和织物的竹篮里,试图能窥见一点上帝的踪影。

“噢,是的,他站在那里,”她说,“我一直祈祷他来,他就来了。”

老妇人重新又回到她的编织工作中去,再也没说一句话。最后,欧·亨利谢过她就离开了。

“你对她有什么想法?”护理院负责人问。

“她说上帝在她的编织篮里,”欧·亨利说,“我想她有点疯疯癫癫。”

“她过去确实疯疯癫癫——当她第一次来这儿时,”负责人说,“她丈夫死了,也没孩子相伴,她很孤独。我建议她祈祷以求内心的平和,她便这么做了。”

“几个月之后,一位护理员教会了她怎样编织。接下去,在6个月内,她不断地为每个人织袜子。圣诞节期间她卖掉了价值超过1000美元的袜子、毛线衫和毯子。”

“她甚至作为志愿者到附近小学去教编织课。她成了这一带最有名气的人。”

“现在怎么样?”欧·亨利问。

“噢,现在她已经90岁了,而且病体虚弱,但她还能编织,她的心境也很平和。她每开一次口就只说一句话:上帝在我的篮子里。”

从护理院回来的数星期后,欧·亨利收到一只包裹,里面是一件漂亮的褐色毛线衫,恰好符合欧·亨利的尺寸。当中还夹了一张纸,是护理院负责人写来的:

“亲爱的克里斯托弗:你在这里见过的那位老妇人要求我们把这件礼物送给你。她想你也许会喜欢有上帝的一片心意来替你保暖。

她在3天前死了。她死时非常快乐。”

最珍贵的礼物

所有杰出的非凡人物都有出色的母亲,到了晚年都十分尊重自己的母亲,把她们当作最好的朋友。

——狄更斯

“好啦,孩子们,该上床了。”一听到这声音,拉尔夫·金尼·贝内特和孪生兄弟罗杰就会跑上楼,穿上睡衣。

妈妈则夹着书跟上来。做完祈祷后,他们趴在床上,用手托着腮,看着妈妈安详地在床边坐下。她静静地打开书,深深呼吸一下,便开始读起来。

在那些美好的夜晚,他们不知道将会听到些什么。或许听到史蒂文森诗里神秘的骑手在奔驰;或许听到奇怪的朗姆佩尔斯蒂尔特金;或许听到勇敢的戴维在戈利安斯面前泰然自若;或许听到里维尔为自由而飞奔。

一会儿他们就靠在了妈妈身边。一边看着书上的小黑字,一边听着妈妈用语言把这些小黑字描绘成生动的图画,他们眼前出现了惠斯克斯与他的“伙伴”黑猫、黄狗从旧金山地震中脱险的情景;出现了汤姆·索亚刷围墙的聪明神态;出现了霍雷修斯在罗马大桥上挥舞宝剑的英姿。

上小学一年级后,罗杰和拉尔夫也能阅读了,他们过着双重文化生活。白天,他们读平淡的课本,里面讲的是快乐的孩子在漂亮的园子里玩球、参观奶品农场和笑容满面的警察聊天的事。晚上——像古代国王洗耳恭听宫廷说书人讲故事一样——他们深深沉醉于妈妈的朗读中。

她念爱伦·坡的书,把他们带进惊险的场面,他们随着富·曼查走在伦敦雾蒙蒙的街道上。

妈妈给他们读莎士比亚、狄更斯、欧·亨利的作品。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对妈妈的敬爱之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聪明起来。在朗读中,妈妈通过每一次停顿,每一次声调变化,每一次段落转移,教给他们怎样使文字打动人:让人哭,让人笑,让人捶胸顿足。

在他们八九岁的时候,妈妈就不再在睡前给孩子们读书了。晚上他们在饭桌上做作业,直到妈妈走过来——手里拿着书——说:“听这个!”他们就把作业搁在一边,笑闹着给妈妈乱读点想听的书。

时间飞逝。拉尔夫和罗杰都长大并且离开了家,上了大学,然后工作。拉尔夫成了一家报社的记者,罗杰成了一名英语教授。妈妈只有高中文凭,但与她通过阅读所获得的教育相比,这只不过是个注脚。妈妈当过秘书、洗衣工、化妆品推销员、学校的厨师、自选书店的营业员。最后,她“步拉尔夫的后尘”踏进了报界。先是校稿员,然后成为一名编辑。

不幸的是,妈妈得了糖尿病,后来又好几次中风。现在,她变成了一个瘦小病弱、白发苍苍、离不开床和椅子的老人。她讲话很慢,哆哆嗦嗦,眼睛最终也瞎了。但她的思维仍然像从前一样敏捷。在经受这些打击的过程中,她表现出的信心和毅力就同她给他们讲过的英雄一样坚定。

现在,给妈妈读书成了拉尔夫非常愿意做的事。当拉尔夫说:“妈妈,我明天再来”时,拉尔夫听到她奋力说出了一句不停顿的话:“太好了,孩子!”

拉尔夫到妈妈家需要3个小时。他每次都把一摞书放在车后座上,有些书是很久以前妈妈给他读过的,已经很旧了。拉尔夫踏进家门,妈妈就坐在床边,与他紧紧握手。他们互致问候,沉默一会儿后,她就断断续续地问拉尔夫:“你……带的是……什么书?”

有时拉尔夫给妈妈读她已发表的诗,有时读一段圣经,有时读一些拉尔夫自己写的文章。他们又一次把自己带入如醉如痴的境界——从迷尔顿诗的激情到保罗的书信,从赖利的伤感到马克·吐温的幽默。

当拉尔夫把40多年前妈妈曾讲过的、令他们快乐的故事讲给她听时,再没有什么比听到妈妈的笑声更让他高兴的了。他们又谈到瑟伯和本奇利。妈妈坐在那儿,两眼微闭,双手紧握,听着书中那让人哭、让人笑、让人捶胸顿足的语言,频频点着头。像旅行者在接近岸边时盼望着看到家一样,他们也沿着这些熟悉的小黑字,急切地期待着重新再现曾是如此令人感到新奇欢悦的时刻。

在拉尔夫回家的路上,他常回想起妈妈在普利茅斯晚上下班回家时的情景。她要开30英里的车,虽已很疲倦,但从未停止过给他们读书。而今,拉尔夫也开着车去给妈妈读书。拉尔夫感谢上帝创造了文字和书,感谢上帝使拉尔夫能把妈妈以前给他们的最珍贵的礼物又赠还给她,感谢上帝使他由此而体验到无穷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