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宿(2)
跪在地上的少女脸色陡的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充满了血海深仇,死死的瞪着穆流苏,那凶狠恶毒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了一般,“你这么对待你的亲生妹妹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老天爷是长眼的,迟早有一天你会承受更痛苦的罪孽。穆流苏,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到天打雷劈的。我也是爹的女儿,是定国将军府的千金小姐,难道你就不怕爹伤心吗?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我也是公主,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呵,是啊,你是先皇所封的忠义公主呢,我差点忘了。”穆流苏嗤笑一声,眼睛里似乎浮起了一丝惊恐,随即眸光变得嘲弄冰冷,缓缓的弯下腰靠近穆流星的耳边,近乎残酷般的说道,“公主又如何,就连北堂修都已经变成累累白骨,你不过是他所封的一个假的公主,还指望得到怎样的待遇?你以为你真的就那么高贵吗?当然,如果你愿意去陪北堂修,我当然不吝啬在你死后给你一个公主的封号,你愿意吗?”
吐气如兰的温热气息落在穆流星的耳边,却让她宛若置身地狱,吓得止不住的颤抖,灵魂好像被魔鬼撕扯着,压得她差点崩溃喘不过气来,想要惊恐尖叫着逃离。那双妩媚柔情的眼睛里此刻被剧烈的惊恐包围着,差点坠入绝望的深渊。
“哦,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不应该提起爹的。爹说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儿,只有我才是他最亲的亲人,其他狼心狗肺的人不要也罢。”
近乎残忍的看着穆流星摇摇欲坠的身体,穆流苏笑得愈加开心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浣衣局吗?原本我可不想让你这种卑鄙小人肮脏了皇宫,不过既然爹开口了,我怎么都要卖爹爹一个面子。也算你命大,挨了那么多的板子都能够活得下来,不过既然活了,爹说让你来掖庭宫,我怎么好意思拂逆了爹爹的意思呢,那我岂不是变成了不孝女吗?”
残忍带刺的话精巧又准确的刺到了穆流星的致命伤,她两眼委顿,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眼泪汪汪的流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浣衣局。
“所以呢,流星妹妹,不要再不甘心了,还是认命吧,只要你活着,绝对不可能走出掖庭宫一步了。恕姐姐爱莫能助了哦!”穆流苏浅笑盈盈的站起来,优雅的举步回到北堂德润的身边,甜蜜的和他十指紧扣,甜甜的撒娇,“皇上,我都觉得好累了呢,我们回去吧!”
“好,这里寒气太旺,小鬼难缠,的确不易多留,我们回家。”
北堂德润宠溺的将她搂在怀中,忽略掉穆流星被痛苦折磨的绝望模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穆流星哭得泪眼模糊,全身被绝望的冰冷包围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在心底蔓延着,洁白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嘴唇,将那粉嫩的唇角都咬破了,腥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如果真的要在浣衣局里被沉重的劳作折磨一生,那她宁愿现在就去死,可是就算要死,她也要让穆流苏给她陪葬。她绝对不允许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落到那个贱女人的手上。
那双眸子里折射出嗜血阴狠的暗芒,穆流星撑着发麻的身体站起来,来到洗衣服的池子边,拿着洗衣服用的木槌,忽然发了疯似的朝着穆流苏跑来,狠狠的对着她的后脑勺砸下去。速度是那么快,那些跟随着穆流苏和北堂德润的太监和宫女竟然一时之间呆愣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反应。
“大贱人,你快点去死吧,去死!”穆流星满脸狰狞恐怖,瞳孔里有毁灭的杀意,恶狠狠的怒骂道。
北堂德润脸色陡的变得阴沉下来,感受到危险来袭,本能的抱着穆流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一边,那重重的一槌在触及穆流苏后脑勺的前一刻硬生生的落空了。
穆流星不甘心的再次攻击,对着她恶狠狠的砸了下来,“贱人,我杀了你们!”
已经有所防备的北堂德润眼睛里跳跃着熊熊的怒火,飞快的出手握住穆流星的手腕,催动内力狠狠的捏着。
砰的一声,木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凄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啊……”
那莹白如玉的皓腕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脆弱的骨头在北堂德润的手中寸寸断裂,穆流星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哭得悲痛欲绝,“疼死我了,放开我!”
北堂德润眼底的杀意像淬了毒的利箭,差点要将穆流星给扎成了刺猬,冷眼瞪着那个女人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才用力的松开手,嘴唇里吐出几个字,“你这是在找死!”
穆流星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头发凌乱,眼神颓废至极,怎么看怎么显得狼狈。
“混蛋……”穆流苏气得胸口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抬起手来就对着那张脸用力的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眼神冰冷得像在极地的冰川里泡过一般,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直勾勾的瞪着后者嘴角流下来的鲜血,除了愤怒没有一丝的同情。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悔改,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别痴心妄想了!你想死是吗,我偏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穆流星捂着疼痛的脸,哭得稀里哗啦的,桀骜的抬起头来,凄然的说道,“是啊,你赢了,你现在是风华绝代尊贵无比的皇后,而我却是你的阶下囚,你想要怎样都行。所以就连亲生的妹妹都不肯放过,就是想要将我折磨得痛苦不堪。穆流苏你能耐,你赢了,我斗不过你。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难道就不怕死后无颜去面对穆家的列祖列宗吗?手足相残,为了上位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能牺牲掉,你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我自愧不如。我输了,你想要怎样折磨我随便你,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