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是她
而欧阳庭站在那里,目光盯着机身那个有点眼熟的配饰怔住了。那是个指环,铂金的,镶了一圈细碎的钻。很普通的一只戒指,他却肯定自己见过。
那应该是在大约三年前的时候,他去英国前夕来找过钟离衡一次。自己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下了飞机在钟离衡的公寓里按了很久门铃都没有回应,最后是找人强行撬开的。
那天的夕阳西斜,客厅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他进去的时候客厅的地上酒瓶东倒西歪,整个屋子里都是呛人的烟雾。而钟离衡坐在沙发下的角落里,看到他时目光空洞。
他真的震憾住了,因为在他印象中的钟离衡虽然脾气暴燥,却一直是意气风发的,甚至在外界眼中是个任何时候都能作到细节精致优雅男人。
可是那一天,他醉倒在地上,满身邋遢,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钟离衡,他趴在沙发扶手上呢喃着一个女人名字,手里紧握着这样一个指环,对他说他的女人丢了。
他永远忘不了钟离衡那天的样子,他说这话时在笑着,可是眼中却漾着晶莹的泪。那样一个骄傲、冷酷的男人,他竟然哭了。
可是后来他才听说,那个女人不是丢了,而是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三年过去了,钟离衡早恢复了以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却没有想到,原来她就是那个女人,怪不得钟离衡昨晚的反应那么大,他终于明白了钟离衡。
“真没想到。”他咬着牙去夺她的手机,瞪着她的眼睛猩红。这么久过去了,钟离衡居然还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跟自己翻脸。
萧萧虽然意志已经不太清楚,但仍是死命地抓着那只手机。她食指伸进了指环里,说什么也不松开。
“就凭你也配戴它。”他用力扳着她的手指,可是抠得她手指流血了就是不松开。僵持了半天,她都没有松手。他发狠地推开她,萧萧的头撞到鞋柜上,血从额角上流下来,她痛得五官扭曲,还是没有丝毫松手。
欧阳庭看到她那个可怜的样子,仿佛手里护着最重要的东西,心里涌起一阵烦燥。大力将门打开,粗暴地提着她扔了出去,吼道:“滚。”
萧萧身子跌在走廊上的地上,膝盖和手肘着地,被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灼痛。她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再动,仿佛失去了意识。
“萧萧。”方文格叫着挣扎。
那些保镖见她是被主子扔出来的,也没有再为难他,方文格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
方文格闻到她满身的酒味,衣着却没有太多不妥,顿时松了口气。欧阳庭的房门已经关了,那些保镖目不斜视地站得笔直,方文格扶起她朝电梯走去。
到大厅的时候绿萍还在,她见两人下来,立刻站了起来,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们。
方文格没有理她,带着萧萧往外走。绿萍或许是出于歉意,快步走过去帮忙搀着萧萧。方文格本来生气她连累了他们,看她那狼狈的样子也就没有吭声。
两人出了夜色的大门,街上的出租车看到他们三人的样子都不敢停,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两人搀着已不醒人事的萧萧上了车,去了方文格的家。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方便照顾她,所以绿萍就留了下来。
萧萧醒过来时候只感到口渴又头晕,胃里一阵阵的翻搅着。还没弄清自己在哪里,就下意识地要找洗手间,幸好绿萍一直守着她,扶着她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了一番。
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她从冲洗马桶的水声抬起头来,头脑也清醒了些,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的是绿萍。她仍然穿着那件被撕破的绿裙子,不过外面罩了件男式外套,半边脸上虽然青青紫紫的,但能看出来伤口是处理过了。
“这是方文格的家。”绿萍对她解释说。脸上虽然有伤,可是退去平时的妆容,脸上的肌肤很干净,她看起来跟萧萧差不多年纪。
萧萧似乎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出去买东西了,应该一会回来。”萧萧只在夜色待过几天,且除了钟离衡那晚,根本就没有出过台。所以她们并不熟,当初见她被钟离衡带走,绿萍也不是没眼红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绿萍此时看着她目光倒是很坦然。
这时防盗门的声音响起来,绿萍转过身子,萧萧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两人正看到方文格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醒了?”他看到萧萧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招呼着一边拿着东西奔向厨房。
萧萧跟绿萍对望了一眼,先后到客厅坐下。方文格在厨房里弄出一阵声响,最后端了个碗出来递给递给萧萧说:“蜂蜜水,喝了会减轻酒后头痛。”
回来后绿萍一直在照顾她,跟他说萧萧只是额头和手上受了点伤,就是被灌醉了,他才稍稍放了心。
萧萧笑着接过来,水有些烫,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落在方文格的脸上,他半边脸还肿着,嘴角破损,鼻梁上还贴着胶布,这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果然只要跟自己沾到关纟的人都倒霉,就连朋友的朋友都躲不开,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愧疚。
“杯子是干净的,你要喝水自己倒就可以了。”方文格转过头来招呼着绿萍。
“哟,这待遇差太远了吧。虽说萧萧醉酒难受,我可也是伤员呢。”绿萍一改往日的高傲,话虽不饶人,脸上却没有半分为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