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日本男人下跪的中国新娘(2)
她安排孩子睡下后,心里面不平静,不想睡,我就陪她坐在孩子身边。不等到我提醒,她就接上车上的话说了起来,仍然说她的“老大”。
“我是一个很难静下心来的人,爱上他之后,更是一天都在想他,就是课间休息都想去拧他一下、踢他一脚。如果不是他监督,我的成绩不知道会怎样,一年学习期满,不是也有人没有考取日本大学,哭得眼泪鼻涕的卷着被子回国的?当然,他们没有考取的原因,并不都是因为学习不认真。”
“他很稳重、成熟的。”
“这倒不是,只不过离家远了,经济条件也不好,留学的压力也比较大。”
“你的‘不成熟’,往往是因为你有他可依靠吧?”
她又说:“真是这样的。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分别考取了不同地方的大学,我去了静冈,读了浜松医科大学,他去了大阪,读大阪经济大学,两地有三百多公里吧?”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毕业后他也留在了大阪,但这是后面的事。”
我立即想到,她来大阪是不是来找他的?但是我又自我否定了,因为她要是来找他,还用得着来我这里?况且她都有了孩子,就算要来,也不会带着孩子去看他吧。
“离开了他,离开了众多中国留学生,我还真感到寂寞了,人多,夏天晚上起来打蚊子、打蟑螂都有趣,一个人住,深夜把蚊子打死了,自己往往也会被吓一跳。”她停了停又说,“我想我应该打工去了,一天忙忙碌碌的,既可解闷,也可以让自己过得宽裕一些。”说到这里,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之后才继续说:“我在他的帮助下找到了工作,他这方面有经验。”
我静静地听着,即使她停下来,我也不想打扰她。
我与我后来的丈夫川崎大辅也就是在我打工的料理店认识的。他经常与朋友一起来,不过,这个人来一次就能让人记住了——大家都是喝啤酒,只有他一个人喝了啤酒之后一般还要来一杯加热的清酒或者加水的威士忌(Mizuwari),还要事前说清楚,最后一杯酒他要单独付账的,因为他们都是“割勘”(作者注:意思是按人头数分摊计算,各自分担自己的费用,即日式AA制)。或许他知道自己的毛病,他喝了酒之后,什么都会忘记的,包括“割勘”,只顾自己又跳又蹦的,没有女同事在的时候,他还说几句黄色笑话,那样子与来时如同两人。来时,因为他是静冈一家银行的经理,别人都是让他走在前面的,他自己也会找中间位子坐,说话还很严肃。喝了酒后他就拉着别人乱跳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我发现他注意我,首先是因为他每次来都要仔细看着橱窗里的菜(编者注:日本餐厅一进门一般都有橱窗,是蜡做成的各种饭菜的模型,旁边标有价格)问我,仿佛他是第一次来似的,其实他几乎是天天来,只不过后来独自一个人来的时候多。
有一次,他喝着酒对我语气轻松地说:“我知道你不是陪酒的,你是依靠劳动来挣钱的中国留学生,可我第一次注意你,是因为你看我时是一种嘲笑的眼神,我就喜欢与有挑战性的人打交道。”也许他还没有喝足,所以眼光里仍有一种高傲的眼神。
“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如果我有失礼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乱跳乱蹦时,我的确是觉得他有些愚蠢——如果日本人天生就缺乏幽默的话,做出想让他人发笑的举动时,会让人感觉相当别扭的。”
“你叫我先生,这就是在嘲讽我了。”他说。
“我没有。”她说。在日语中,“先生”仅仅用来称医生、教师、律师、议员及有成就的艺术家。
“你是学什么的?”
“学医的。”
“你看我这人有病吗?”
“不知道。”
他笑了,“你应该说没有喝酒之前没有病,喝酒之后就难说了。”
又来了,又想幽默了,我勉强笑了笑。
店老板娘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等到川崎大辅走了之后,她说:“他是在逗你呢,不要认为他在动真情。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要找一个家庭比较好的日本女人,是容易的。”也许她是出于好意才对我说的,但我听了有些生气地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与他交往,这个人很愚蠢的。”我这话更多是为了气一气店老板娘的,杀一下她的傲气。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也许她不想把矛盾激化,找我们留学生给她打工,比找日本人便宜多了。
下一次,他来得很晚,是店里面要打烊的时候,没有喝酒,样子很严肃,却吃得很慢,我们关门也就因此晚了一些。店老板让我先回去,我出门走得不远,他却走了出来追上了我,微微躬了躬身后很认真地对我说:“我有车,我能送你回去吗?”
“过了路口,我就到车站了,我男朋友在那里等我。”我撒谎说。
“你有男朋友?”
“嗯。”
“他天天来接你吗?”
“是的。”
他笑了:“可是并没有人来接你啊,前几天这个时候,在车站,我并没有看到谁在接你。”
他前几天就“跟踪”我了?我这下才感觉自己扯了一个愚蠢的谎,于是,再解释都没有用了。相反,除了警惕之外,我还微微有些感动。算了,就让他送我吧,我要在车上对他说清楚。
他担心去开车时我会独自走掉,让我一起去不远处的停车场,我也去了。
车开动了,他与我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问问中国的事等等,我也不会对他说什么别的。然而当车快要到我家时,他刹住了车,两只手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喜欢你,我忍耐不住了。”
我一把就把他推开:“放尊重一点,我要叫警察了。”我跳下了车,走了几步后回头又大声说道:“你赶快离开,你这种人,我到哪一天都不会喜欢你,死了心吧。”
他悻悻地走了,不过,也许是我最后说的话让他有了希望,仿佛不喜欢他是有前提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不是那种轻佻的人,我是可能喜欢他的。第二天晚上,我走出料理店,他又等在那里了,我还没有开骂,他就说话了。
“不要喊,我就说两句话。我不是那种人,昨天我是想,如果你是那种人,我就不对你认真,如果你是现在这样,我会真心对你好的。”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愚蠢还是幼稚,我说:“经常玩女人都有经验了。不过,这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喜欢你,我也有男朋友,你走吧。”
他的脸上流露出遗憾的表情,但还是那种难以压抑住的高傲,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