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踪我的白马王子 (2)
今期的女性流行杂志「Fashion Go！」重点推荐的名牌东东，标价五百美金。至今尚未在同校女生中出现过。“啊……好想要一条呢。”两个人趴在玻璃上，异口同声地说。“蓝晴海，你也喜欢这些玩意？”柯小加歪起头，眼神有点疑惑。“喔……我是打算买一条送给我表妹的。”“哦。”原来如此。柯小加心想，如果一个男生也喜欢这些，那就真的是太奇怪。想着，米落柔已经推开商店的门，向她招手。“进来买吧。”柯小加慌忙摆动手掌。“别开玩笑！这么贵的项链我可买不起。”“别担心，我送给你。”“真的？……还是不好。这条项链太贵重了。”“有什么关系？进来吧。”米落柔不由分说把柯小加扯进店里去。哇……好多漂亮的饰品！两人惊叹地微张着嘴巴，俯着身把玻璃柜里的首饰都看个够。米落柔几乎每隔一分钟就跟随身的店员说：“麻烦，我要这条。”“这条也要。”“还有这条……”柯小加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角提醒道。“蓝晴海，你买太多了。”“没关系，没关系。”米落柔满不在乎地说。以至刷卡结帐时，她也吓了一跳。店里几乎一半款式的首饰都被她买下来了。不过，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好象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当两个人从店里出来时，正要遇见米落柔的同班女生三人组嬉戏笑闹地迎面走来。“啊！”一个女生发现了柯小加脖子上闪闪发亮的项链。三个人一齐骚动起来，团团围住柯小加，抓住她的项链。“哇噻！我在「Fashion Go！」看见过这条项链，好贵的喔！”“比杂志上的还好看啊。”“真好呢。柯小加能戴这样的东西。”羡慕的眼光中，三人心里也不免生疑：这么贵的项链，柯小加怎么买得起？“其实是蓝晴海送给我。”“喔！真好呢……有这么有钱的男朋友。”三人的眼光随即转换成深沉颜色的嫉妒。“不是啦！不是啦！我和蓝晴海只是好朋友。”“真的？”后面没言明的话应该就是「拜托！谁相信呀！」“好朋友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柯小加无话辩驳。这三个女生又把目光的火力转移到米落柔身上，紧逼的眼神仿佛在说「或是承认男朋友的身份；或是证明你们只是普通朋友」“这也不怎么贵重了，你们喜欢的话，我也送给你们。”猎物掉进陷阱了！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隐约起伏着猎人般得意的微笑。“蓝晴海真是好好人喔！”结果，这件事情就像瘟疫一样，在抗疫力极低的校园里迅速地传播开来。
第二天课余时间，二年A班门口被虔诚的「信徒」塞个水泄不通，每个人心里都揣着愿望。虽然这个时候才是春末的四月份，不过，圣诞老公公好象提前降临人间了。“蓝晴海，我老早就看中这部游戏机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小海，这条裙子是法国大师设计的……”“海哥哥，讨厌了，人家的脖子光秃秃的，……”“蓝晴海，我们是足球队的，有关赞助费一事……”总之，大家都带着「圣诞快乐」的表情，满足地离开。这些高中生啊，一方面具备仇富的情节，另一方面却也改不了贪小便宜的心态。当然，其中偶尔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笨蛋，对这种挥霍的纨绔子弟更加恨之入骨。这个笨蛋别无他人，就是米落柔用金钱也追不到的情人，林若泉。虽然米落柔也抄袭了米乐优那种「扮偶遇」的桥段，然而对她嬉皮笑脸的打招呼，林若泉却仿佛没听见地走过去，而且脸上那副千年冰山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融化的迹象。“怎么办啊？”米落柔捂着脑袋仰天叹息说。天空那么多的白云，宛如她脑子里积聚起来的烦恼，一团团的，搅成咸咸的棉花糖。课余时间，她和柯小加坐在屋顶上。周围飘着浓郁的花香气味。本来这个屋顶是个荒芜而又普通的屋顶。
米落柔有天突发奇想，让人在周围种满了花，所以，它现在是一个「空中花园」，被米落柔利用为她和柯小加的秘密小天地。“怎么了？”天真的柯小加始终搞不清米落柔在烦恼的是什么。她的脸有些斑驳的暗沉，转过脸的时候，眼神出现一抹颓败。“我跟你说呀，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可是那个男生好象很讨厌她。她想着怎么才能男生喜欢自己呢。”“嗯……你的朋友的朋友很令人讨厌吗？”“倒不是。”反而，最近米落柔在学校里受到宛如电视明星般的欢迎。“那你的朋友……的朋友一定是做了让男生讨厌的事情。”有吗？……啊，好象她没有送东西给林若泉，那么多人都收到了，偏偏他没有。他一定以为自己被故意冷落的……原来这样子啊。自以为开窍的米落柔顿时觉得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了。“喂，林若泉同学，你有什么愿望么？”放学后，米落柔追在林若泉后面问。他脚步丝毫不放慢，心里萦绕着对蓝晴海的厌恶之情，正眼不看她一下。“喂，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房子呀，钱呀……”“……”“或者送你一间超级市场！”看到林若泉再次有意无意地瞄向超级市场「最后一天大减价」的广告牌，米落柔从嘴里迸出这句话。
林若泉回过头，不屑地看了看她。“像你这种以为有钱就了不起的家伙，最令人讨厌了。”啊……米落柔仿佛被「讨厌」两字重重打了一拳，晕头转向片刻才回过神来，眼睛委屈得生出一些眼泪。“可是，大家都很喜欢我呀……”哼～他不加评价地用鼻子发出一声，“笨蛋，你以为大家真的是喜欢你，她们只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够了。别再跟着我了！”他警告地跟她说，加快步伐从超市门口走了进去。他似乎真的没有愿望。这在习惯发白日梦的高中生中算是异类。至少，米落柔在没钱的时候就已经梦想拥有很多东西。米落柔不甘心地跟进了超市里。林若泉同学在哪里呢？宽大的超市里，她东张西望地走着，绕过一个货架，忽然发现他的身影正处于那群疯狂抢购的家庭主妇中。不会吧？米落柔将信将疑地揉揉眼睛，再次一看。果然没错，那个正在跟家庭主妇们抢购着限量促销鲜鸡的男生就是林若泉。他利用身体优势，硬是从围堵的人群中抢下一只鲜鸡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好象没看到旁边沮丧的家庭主妇正在对他指指点点。稍后，他推着购物车，在卖面包的货架前停了下来。但他并不急着买，只是一直看着手表，像等候着什么似的，然后才放心地挑选其中的一袋面包。
为什么要这样呢？躲在暗处偷看的米落柔一脸纳闷。只见店员打好了标签，贴在袋子上，林若泉感觉一愣地说道。“咦，奇怪。价钱不对呀。六点以后面包应该是半折的嘛！”“可是，客人，你买的时候还没到六点钟。”店员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客人你的表快了。”“怎么会这样？是你们的钟慢了，这袋面包应该半折才对。”“对不起，真的是客人你的表快了。”“不会的。是你们的钟有问题。”没想到林若泉会为了几块钱的面包在大庭广众跟人争执。不管他怎么抗议，店员始终不肯妥协。“这袋面包我帮他付了。”看不过眼的米落柔从货架后面走出来说。林若泉看到她，一脸的慌张，虽然很快地佯装镇静，但还是略显不自然。“谁要你付了？我没钱呀！”他拿起面包，瞪了她一眼，向柜台走去。这个该死的蓝晴海怎么在这里？林若泉想，心里随着不安起来。他最不愿被人发现的事情偏偏被最讨厌的人给看到了。他想蓝晴海现在心里一定在嘲笑他。不，也许明天学校里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林若泉是个穷小子。其实，米落柔只是单纯地想到：林若泉就算家里条件优越，也不乏有节俭的美德啊。跟大笔挥霍的她果然是有所不同。
“蓝晴海，我最近学冲浪了，可是没有钱买冲浪板呢……”米落柔认真地紧盯着向她「求助」的身形壮实，肤色黝黑的男生，脑海揣摩着他此刻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态。她想起林若泉昨天跟她说的话。“你觉得我讨厌吗？”她问那个男生。“当然不会！蓝晴海最受大家欢迎了。”“不是因为我有钱的缘故？”“当然不是！”被问及的男生心里略感意外，却想也不想地拍着胸口跟她保证说。……什么嘛？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当被满足要求的男生欢呼雀跃地从教室里跑出去后，米落柔忽然盘算出二年A班还有一人没从她这里满足愿望。这个人正伏在窗口桌子上呼呼大睡，那出爆炸头在窗户玻璃反射的日光中，如同燃烧着地炫目。“喂，单子辉同学。”奇怪的家伙，名字果然也很奇怪。没有反应。米落柔又叫了一声。单子辉才懒懒地半抬起头，从墨镜缝隙间透出来充满警戒的发亮眼光，在米落柔的方向暂作停留，又深埋回去。他弓着身，略微作出聆听的姿势。“你有什么愿望吗？”他张大嘴巴，发出一声迂长的呵欠，随之，慢慢地摇了摇头。“真的什么也不想要？”被第二个男生拒绝，米落柔有点不甘心，两手抓紧椅子底部，屁股紧紧粘在椅子上，连人带椅靠近他。
单子辉的反应有点奇怪，他躲向窗边的墙壁，似乎不喜欢米落柔离他这般近。“我可以提供你整容的费用喔。”这么诚实而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对他那副尊容的看法，单子辉却没感到被冒犯，只是用舌头舔干净嘴角的口水，又「啊」地打了个呵欠。还没睡醒啊！“喂，到底怎么样嘛？”真是败给他了。米落柔十分的不耐烦。“不用了。我什么也不要。”他用慵懒冗长的声调说，令人可笑地用双手扶了扶爆炸头，仿佛对自己的发型十分满意似的。……这家伙脑子生病了吧？像他这种不受欢迎的丑男类男生，应该会梦想着变成大帅哥才对。如果说林若泉这样的白马王子无欲无求，米落柔还能理解。所以，单子辉一定有其他的愿望的。下课后，米落柔走到二年Ｃ班的教室门口，听到有几个女生正在讨论林若泉的事情：“喂！喂！你看到了吗？今天早上林若泉是乘奔驰轿车来学校的耶。”“有什么好奇怪的？猜也猜得出他家里肯定很有钱。”“可是，他好象从来不显耀呀。有车接送今天也是头一次。”“人家为人单调嘛，哪象隔壁班那个臭屁的少爷！”女生们呵呵地笑起来。当发现米落柔就在附近时，她们花容失色地逃回了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