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个女人是母亲

“小姐呢？”

小姗一见是大夫人，立即恭敬回禀道：“回夫人，小姐在院子里种花呢。”

“种花？前些日子说……小姐的身子好了吗？”

“是的夫人，小姐像是换了个人，只是……仍不能言语。”

宰相夫人凝眉低思，一脸的狐疑：“哦？明白了，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宰相夫人远远地盯着花丛中的女儿，忽然感觉很陌生。这是她的孩子吗？对于做母亲的她来说，生下来的孩子并非常人，这是一生中最深刻的疼痛了！哪个做娘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即使是个不健全的孩子，那也是怀胎十月经历一番生死而生下的啊！

瑾明不同一般人家的孩子，她不能把她放在京城的啊，为了诸葛家，为了她的夫君，为了她的娘家，更为了瑾明……多年以来，她的夫君虽未指责她的不是，可私底下她已经被别人笑话了。每每夜深人静时，她都祈祷她的孩子是个健康的，无需多么的聪慧，只要可以叫她一声娘，哪怕是一次也好！这……真是她的女儿吗？慢慢走近，瞅着她满脸的汗水，仰止着想要替她擦汗的冲动，怕，她怕惊了她的孩子。

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正要抬头眼前出现一双绣花鞋子，慢慢起身，我们对视着彼此。这是一个中年女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皱纹，晶莹的皮肤在兰花锦袍的陪衬下显得端庄，素雅却又不失雍容；挽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绿的翡翠簪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耳带着银坠，坠子上的几个碎瓜子在风中荡来荡去像舞动的乐符。双眼皮、鹅蛋脸、一对柳眉细而黑……可谓仪态万方，一个字美，二个字很美。

我猜想她便是小婵口中的‘夫人’。一个主妇，该有的样子便是这样吧？光从外表上来看，我就给她打了个一百分。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表情深的让我看不清楚，只见她一只握着丝绢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我礼貌地朝她笑了笑，这场面真不知晓该说什么，幸亏诸葛瑾明是个哑巴。她见我笑，也随着笑了，目中却含泪。见她掉泪，我有些慌乱无措。她爱她的傻女儿，那我就替诸葛瑾明对她好点儿吧！

世界上许多事情便是不开口也是能明白。如：一个人是不是傻子，从她的眼神便能知晓，无须询问啊、证明啊什么的。她向我靠了过来抱住我，很紧很紧，我有一些轻颤，此时她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把我抱的太紧，弄疼了我，我没有动弹。良久后她松开了我，给我擦拭额头的细汗，瞅着我直笑。这样的轻柔举动，这样的温婉笑容，让我产生了错觉，我的母亲吗？她像我的妈妈……泪湿了脸。也许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的奇妙，我爱上了她，这样的一个母亲，甚至想要用现在的生命去保护她。后来她便絮絮叨叨的说了‘我’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以及府里的近期状况，还有让我多吃东西以及我瘦了之类的话。

她走后，那天夜里我偷偷的哭了，枕巾上沾满了泪水，我的眼睛也肿的厉害。翌日，小婵见我红肿的双眼吓的直嚷嚷，而小姗到是很冷静。

宰相夫人走后，第三天便来了好几个大夫，一个个都是摇头，又摇头！我其实很看不惯这类大夫的，看病的时候不要搞的那么深沉吗，这样会让患者产生思想上的误解。客观上来说，也会不利于病人的病情。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并未生病。我为了减肥，不敢多吃，拼命地做运动。例如：栽花，除草，搬运屋子里的东西……在这里我精神上没有寄托，不能看电视、不能上网、不能上班、不能看小说、不能听歌、更不能逛街等等……我能做的就是沾点花花草草了。随着相处的时间推移，我发现小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心肠。例如：她总是第一个知道‘她’那个小姐喜欢吃什么的人，只是那些不全是我的喜爱。

“小姐，快收拾好了，今天我们就回府了咦。”

“小姐，您的这些衣服都不能要了，太大了。”

“小姐，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府里长住了，都不知道府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姐，我穿这身衣服可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话呢？”小婵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着，眉飞色舞的样子给我带了欢喜之感。

小姗准备好了一切后，面色平静地说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等着您。”要离开了吗？这里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呢，有些舍不得。头一转径自踏上马车，一路奔波而去。生活终于有了新的开始了，我期待着更多的色彩，生命本就该是五彩缤纷的，不是吗？